第十一章 只有我一个-《无启时》

    人在惊慌无助的时候,脑子是懵的,运转不灵。我又担心,又害怕,断断续续跟双姐讲述了一遍事情经过。双姐只是我工作单位的领导,跟外婆毫无关系,我跟她求助真的有用吗?我有点没底,但实在想不出可以找谁求助。报警吧,还得24小时之后。如果外婆真的遇到麻烦,24分钟都会有危险。我等不起。

    我讲完了,电话那头似乎没了声音一样。我跟着人群挤下渡轮,嘈杂的人声使电话那头的声音更加听不清楚。我不敢挂,就算双姐拒绝帮我,我也想听到她亲口拒绝。双姐在电话里一如既往地镇定,说:“我知道了,你现在找个安全的地方,把定位发过来,萨沙和秦博会过来帮你。”

    听到爽双姐的回复,我终于安心一些,找到码头的警务室,倚着外墙站着,这里应该很安全。

    萨沙和秦博很快就来了,大概双姐直接用直升机送来的。我见到他们,感动地差点给跪了。他们各自背了个双肩包,见我没太多话,塞我一张船票。

    秦博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,见到我后就往渡轮走去,萨沙拍拍我的肩膀,示意我跟上,我们坐渡轮再次回到岛上。

    我带着他们直奔家门,大门依然如我逃出去时一样大开着,素素早已不知踪影。我想起那张照片,从裤子后兜里摸出来,递给萨沙。说:“外婆失踪后,屋子里找到两张一模一样的老照片。”

    萨沙看了一眼就转递给秦博,他好像对这个关键线索不太感兴趣。秦博拿手机翻拍了照片的前面和背面,然后还给我。

    算了,可能这照片没什么了不起,我接回来,随手扔在了前厅那张老式方桌上。

    我带他们直奔柴房,门还开着,灯也开着。我急匆匆地一脚跨进去,却感觉衣服被人拉住,只好收回脚,站在门口。一看是萨沙拖着我,他示意我先别动。我抬头看到秦博朝前厅的年画走去。

    他拖出靠墙的木桌,然后走近看了看。突然,他伸手开始撕壁画。我还以为会有什么新发现呢。撕掉年画露出比周围白很多的白色墙面,干掉的胶水粘着些撕不下来的纸片。

    秦博并不在意,而是把背包拿下放桌上,拿出那种小探测器,开始扫描墙体。我们凑近看,木有发现什么,显示屏只是显示比正常墙体厚很多的一堵墙。

    秦博毫不在意,得到他想要的信息后,拿起这套仪器进入柴房,又对书架扫描了一遍,书架后面确实没什么空间,一样是一堵厚实的墙。

    这样,他们在屋子里各个房间都扫描了一圈,除了发现这里的房屋墙壁特别厚实外,没有发现有额外的空间,更不可能藏外婆。

    又进入了死循环,外婆到底去哪了?这都快一天了,我想来想去,还是决定要报警。征询他们俩的意见后,也是支持我报警。辖区警察对外婆熟的很,一听说外婆失踪,马上帮忙查看监控找人。我们仨围在监控屏幕前,诡异的事情出现了。

    正对着我家小诊所的探头里,门口的茶桌上,自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人在屏幕里,没有外婆,更没有素素。画面里,我对着空气聊天,对着空气左看下,右看下,仿佛有人在和我交流。然后我又进屋拿出茶具,摆了三个茶杯在桌上。画面里却只有我一人时不时地端起茶杯喝水。又从口袋里摸出个什么东西放桌上,盯着看了老半天。突然,我像发神经一样,抓起桌上的东西就往屋里跑。过了好久,又跑出来,对着空气叫了几声,又跑回屋子里。接着过了更久很久,我突然跑出大门,一路狂奔跑远了。

    看完这段监控,我崩溃了。我怎么都想不到会是这么个过程,沮丧地整个人都挂下来了,一点力气都没有。萨沙拍拍我的肩,对警察说:“同志,我是他的主治医生。不好意思,他刚生了一场大病昏迷很久才刚醒来,可能大脑功能还没完全恢复。”

    我只记得他们俩一左一右拖起我的胳膊拉出了派出所,一路晕乎乎的,然后就在家里了。我在门口的茶桌上坐了很久,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。邻居婶婶出门看到我坐门口,跟我打招呼:“小海,怎么突然回来啦。你外婆跟团旅游去啦。”

    啊,什么情况?我站起来,走近婶婶问:“婶,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婶婶说:“哦,最近周边游玩团有补贴,便宜的很,大家就说要出去看看就组了个团。我也想去呀,不巧有事走不开。这么巧刚好你就这几天回来,来之前怎么没跟你外婆说呀。”我尴尬地笑笑,不好意思说实话,支支吾吾。婶婶有事,没等我回答就急着走了。

    知道外婆只是出门旅游,我总算放心了。之前脑子犯晕的一系列事情,权当梦游了吧。我给自己编个理由后,拍拍脸,站起来走进院门。

    萨沙和秦博正在院子里探查,地面被扫描了一遍。我知道他们的做事习惯,反正也帮不上忙,我无聊得到处逛。走进前厅,那张被秦博挪开的桌子上孤零零地躺着我扔那的老照片。我拎起条板凳放门口走廊里,坐下来看他们忙活。

    他们忙完了,走过来,萨沙把我从凳子上赶下来,让我再搬张凳子出来。秦博把机器放凳子上,开始发送信息。我想他们大概和第一次找白蛙时一样,给双姐发数据吧。

    事情办完后,萨沙跟我说:“你们这环境不错,我们多呆几天当旅游了。那就麻烦小张老板给准备两间客房啦。”

    嗨,他们还真不客气。当然他们愿意来我家玩,我也很高兴。把二楼我自己的房间和一间空间给他们俩,我先睡外婆房间。

    隔天,外婆回来了,带回来很多农产品,说是旅游地的特产。我看着这些笋干,香菇很是无奈,可能这批东西也是放到发霉扔掉的下场。老人们容易被人几句夸张的话吸引,在群体效应下,很容易头脑发热乱买。我忍住了再次说外婆的冲动,算啦,难得开心,花钱买个高兴。

    萨沙和秦博是救我的恩人,外婆见到他们俩很开心,她赶紧联系了村里帮人做酒席的李叔来做一桌酒菜给他们俩接风。

    晚上,李叔烧了一桌超级新鲜的海鲜,加上外婆带来的特产,整整摆了一大桌。我们把桌子搬到院子里,五个人开心吃了一顿海鲜大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