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一夜无话。 次日己时。 暖意遍洒整座沮阳城之际。 一辆三辕青篷马车在百余名精锐骑卒的拱卫下。 自燕王府护城河而出。 直奔沮阳城东城门而去。 三辕青篷马车车厢内。 许奕微闭着双眼斜靠于车厢软塌之上。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平放于小木桌之上的斩渊刀身。 脑海中则不断地沉思着陷阵营护安曲四卒身死一事。 于许奕而言。 此事仅仅只不过是一个开始罢了。 随着朝野内外局势的不断恶化。 在不久后的将来,定会有大量大量的王大营士卒马革裹尸。 然而。 越是一件即将成为常态化的事情。 在一开始的处理上便越是需要小心谨慎,再小心谨慎。 此事看似极小。 但于许奕而言却无异于人世间最锋利的双刃剑。 于内。 此事若处置妥当。 无论是王大营内的两万一千名士卒也好,燕王府属官也罢。 其心中对燕王府的归属感皆会呈数倍甚至于数十倍地增长。 而归属感在一定程度上可决定一支军伍乃至于一方势力的整体士气。 相反。 若此事处置不当。 则相当于为正处于蓬勃发展的一方势力埋下了一个看不见、摸不着的祸端。 此祸端初时不显,亦无丝毫威力可言。 但随着势力的不断发展,亦或者随着势力的不断碰壁。 早晚有一天,这一不起眼的祸端,将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 所谓千里之堤、毁于蚁穴,百尺之室、以突隙之烟焚,便为此理。 于外。 若此事处理不当,定会给他人留下‘人善’这一固定印象。 而人善者,自古皆被人欺。 一旦于外留下‘人善’这一固定印象。 再想打破这一固定印象,则需付出无穷大的代价。 于当下而言。 首当其冲的便是下洛城工坊安危。 而若是此事处理得当。 虽会对外留下些许不好印象。 但却能从根源上避免诸多麻烦。 许奕昨日于承运殿偏殿书房面见代、辽两地世子时,之所以会那般强硬。 其内未必没有出自于这方面的考虑。 至于是否会因此彻底得罪代、辽两王。 许奕内心深处并不在乎。 无他。 以其现如今的实力。 在‘规则’之内,其完全不惧代、辽两王联手。 甚至于有超五成的把握将代王许启自代王宝座上拉下来。 也正因此。 方才有了千两金、千两银、千副甲、万战马、万五谷一事。 至于‘规则’之外。 纵使代、辽双王联手伐燕。 其亦丝毫不惧。 甚至于其至少有六成把握令代、辽联军有来无回。 且随着时间的推移。 其获胜的把握亦将大大提升。 ...... ...... 时近午时。 晴空万里无云。 沮阳城东,王大营外。 校尉辛思玄、屈宝田二人人手一把出鞘雁翎刀。 满脸寒霜地立身于营门正前方百步处。 二人目光如出一辙地始终死死地望着不远处的官道。 而在二人身后。 各有十余名原陷阵营中高级将领紧握双拳满脸怒容地笔直而立。 更远处。 数不清的王大营士卒自发地列成整齐的军阵。 如同凋像般一动不动地站立于原地。 自辰时消息传至王大营起。 至今已然近两个时辰之久。 那一个又一个虽大小不一,但皆整齐划一的军阵中无一名士卒脱离军阵。 哪怕再渴、再饿,亦是如此。 对于王大营绝大多数士卒而言。 他们在今天之前,连李长山、裴晋、关荣昌、毕福江这四个名字听都未曾听过一次。 更莫要提熟识与否了。 但。 未闻其名,不识其人又能如何? 于他们而言,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即可。 那便是死的那四人是王大营的人!是他们的袍泽。 仅此,便已然足够了。 时间于漫长的等待中一息一息地缓慢流逝。 然。 万余人之多的王大营内如同鬼蜮般死寂。 无人开口说话,就连细微的窃窃私语声都无一丝。 无人迈步走动,自辛思玄、屈宝田起至王大营最后一名士卒止。 所有人都好似凋像般寂静无声。 一时间。 偌大的王大营内外,除风声外。 便只剩下了熊熊燃烧的怒火。 不知过了多久。 一辆三辕青篷马车自官道尽头不疾不徐地行来。 王大营正门百步处。 始终死死盯着官道尽头处的辛思玄、屈宝田二人见状不由得微微一愣。 辛思玄、屈宝田二人互相对视一眼,随即快速雁翎归鞘,大踏步地迎了上去。 其身后二三十余位中高级将领见状快速松开双拳默契地跟了上去。 片刻后。 三辕青篷马车渐渐停靠于官道之上。 “末将王大营校尉辛思玄,恭迎王爷大驾。” “末将王大营校尉屈宝田,恭迎王爷大驾。” “吾等,恭迎王爷大驾。” 辛思玄、屈宝田等一众将领立身于三辕青篷马车三步外,齐刷刷地抱拳行礼道。 三辕青篷马车内。 许奕自软榻起身,随即抓起平放于小木桌之上的斩渊刀。 以斩渊刀轻轻挑开车帘。 “免礼。” 许奕自三辕青篷马车而出,微微摆手道。 “谢王爷。” 辛思玄、屈宝田等一众将领闻言再度抱拳行谢礼道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