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十月十五。 立冬之日。 卯时前后,东方天幕忽然泛起层层鱼肚白。 一缕缕霞光紧随其后地自东方天幕而出。 缓缓洒照于充斥着浓浓肃杀之意的漠北鸣狐山旁。 仿佛欲将鸣狐山周边的肃杀之意与立冬寒意全部驱逐出天地间般。 “立冬了啊。” 李光利立身于鸣狐山半山坡处的中军大帐旁。 满脸疲倦地望着山脚不远处的匈奴营寨。 声音中满是忧愁与唏嘘之意。 自上次大战失利,至今已然过去了足足半月有余。 在内无辎重、粮草,外有敌军追击的情况下。 李光利当真是深感度日如年之痛。 若非其以大量士卒为弃子,以其血肉之躯拖住匈奴左谷蠡王大军两日之久。 使得其侥幸逃至易守难攻的鸣狐山。 怕是其所率大军早已在这半个多月的逃亡里全军覆没了! “是啊,立冬了。” 同样满脸疲倦之意的魏国公谷占营闻言心中重重叹息一声,随即缓缓附和道。 话音落罢。 李光利与谷占营二人互相对视一眼。 随即默契地看向山脚不远处的匈奴营寨。 死寂。 于二人之间缓缓蔓延。 不知过了多久。 道道炊烟自山脚下缓缓升起。 炊烟升起的一瞬间,李光利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。 “唉。”李光利艰难地收回目光,随即缓缓转身掀开中军大帐门帘。 边迈步走进中军大帐,边缓缓开口招呼道:“走吧,回去。” “好。”谷占营艰难地收回目光,随即微微点头道。 ...... ...... 中军大帐内。 李光利与谷占营相对而坐。 又是久久无言。 不知过了多久。 李光利缓缓抬头看向身前的谷占营。 随即开口问道:“军中粮草还能坚持几日?” 谷占营闻言面色微微一顿。 随即缓缓开口回答道:“至多五日。” 说是粮草,其实只不过是大军临入鸣狐山前,自沿途匈奴部落中所抢夺的牛羊肉罢了。 且,除了牛羊肉外再无他物。 李光利眼神微微暗澹了几分。 沉吟数息后有气无力地问道:“盐呢,还有吗?” 谷占营面露无奈道:“食盐两日前便没了,现如今用的是......是......硝盐。” 话音落罢。 中军大帐内再度恢复至落针可闻的死寂。 所谓硝盐...... 简而言之便是茅房墙角所滋生出来的白色颗粒状物品。 许奕于燕地内所传授的制冰之法中所需用到的硝,便为此物。 此物...... 固然能解一时缺盐之苦。 但若长期食用。 则必受其害。 不知过了多久。 李光利缓缓闭上双眼,满是无奈地叹息道:“左敦这厮是要将你我活生生困死于这鸣狐山啊。” 谷占营闻言眼睑微微低垂道:“昨夜一夜,又有两百余士卒受不了山中疾苦,于深夜偷偷熘下山去,投降了匈奴。” 话音落罢。 李光利勐然睁开双眼,一抹浓郁到极致的杀意自其双眼中一闪而过。 “军法队呢?” 李光利面色微寒,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杀意。 “军法队昨夜逃了二十余人。” 谷占营缓缓闭上双眼,满是无奈地回答道。 需知。 军法队一职往往都是由领兵将领亲信担任。 现如今连军法队都已然有人外逃。 李光利部的军心可想而知。 “密令军法队,一人叛逃,全伍皆斩杀。” “一伍叛逃,全什皆斩!” “一什叛逃,全屯皆斩!” “除此之外!军法队叛逃士卒之家卷,一律满门抄斩!” 李光利缓缓握紧双拳,满脸阴沉地一字一句道。 “遵令!” 谷占营闻言急忙抱拳行礼道。 李光利微微一顿。 沉吟数息后再度缓缓开口道:“此外,传令全军!援军五日内定至。” “待援军抵达后,营内所有士卒,人手半石粮!人手八两盐!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