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尤敬武所说周东度,时任大理寺少卿。安惟学时任右副都御史。二人都是铁杆阉党。靠着拍刘瑾马屁升到如今的官位。 他们去西北巡视,起于刘瑾的一个念头。 刘瑾这人,今年突然有了追求,想要办几件利国利民的大事,作为素材,让翰林官们为他歌功颂德,树碑立传,青史留名。 今年夏天,刘瑾在司礼监批阅通政司送上来的奏折。 一封来自西北的奏折引起了他的兴趣。奏折大意内容是西北边军屯田混乱,瞒报之风横行。有的边军卫所坐拥新垦田地数万亩,却向朝廷奏报区区几千亩。 瞒报军屯所产出的粮食,自然被卫所将士私分。 刘瑾一拍脑瓜:这还得了?边军乃是守卫塞防的利剑。现在利剑生了锈,不管哪儿成? 于是刘瑾立即派党羽周东度、安惟学去西北巡视,清理军屯,以正军纪。 刘瑾手握重权,却蠢得令人发指。 边军军屯,一向是朝廷碰不得的禁区。 自古无钱不聚兵。西北是荒无人烟、鸟不拉屎的地方。不给边军将士留些好处,谁愿意替大明王朝卖命,在西北吃沙喝风? 历代明君也好,名臣也罢,都知道西北军屯的弊病。但没有一个人去管。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 比如王越、王恕、马文升,先后在西北以文官之身带兵。他们都是有大贤名的疆臣,但他们无一例外,都对军屯的弊病视而不见。 边关这么苦,不给将士们点好处,将士们凭啥为朝廷拼死亡命? 刘瑾的态度却是:我要青史留名,万古流芳。所以我偏要管军屯的弊病。别人管不了的事,我管了,不正说明我能力强嘛! 这是典型的自己一脸毛,非说别人是猴儿。你刘瑾贪贿成性,却正义凛然的去管西北军屯的事? 上梁不正下梁歪。周东度、安惟学这俩货也是贪财好色之徒。 他们仗着钦差身份,在西北各地敲诈勒索边军将领。不给我们交钱?那好!直接一个瞒报军屯肥私的罪名给你扣上。等着吃牢饭、掉脑袋吧! 尤敬武给常风讲述着周、安二人在西北的倒行逆施。 常风喝了口茶:“他们是在作死!边军那群人是刀头舔血,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狠角色。” “逼急了他们,扮成沙匪把他们做了也未可知。” 尤敬武道:“义父,我还没讲完呢!西北的耳目还传回消息,安惟学这厮除了敲诈将领,还干了一件更恶心的事。” “此人脑子有病,不喜欢又沟沟又丢丢的小丫头,只喜欢四十岁往上的他人之妻。在西北屡屡强辱将士之妻。” 常风怒道:“将士们为边塞安宁抛头颅洒热血。他却强辱人家的妻子?看着吧,这二人绝对没有好下场!” “你让咱们在西北的耳目盯紧了这两人!” 常风不是算命先生。他不可能预料世间所有事情的走向。他不会想到,周、安二人在西北胡作非为,会成为刘瑾覆灭的导火索。 宁夏,安化王府。 四十岁的安化王朱寘鐇面无表情的坐在王座上,听着边军武将们诉苦。 指挥使周昂道:“短短一个多月,周东度以瞒报军屯肥私的名义,抓了宁夏二十三名正五品以上武将,杀了六个。” “那些袍泽都是因不愿给这鸟文官行贿,才遭受牢狱之灾甚至掉脑袋的!” 指挥佥事何锦道:“那些老弟兄都是跟随王越老帅平定过贺兰山的,功勋卓著!什么时候受过这鸟罪!” 安化王一言不发。 何锦又道:“还有更出格的!安惟学那厮就是个畜生!我们卫里一个千户,因没给他行贿被抓。” “安惟学竟骗奸了那千户四十一岁的妻子!说是跟他睡了他便放人!” “整个宁夏,被安惟学骗奸、强辱的将士之妻不下三十人!” 安化王微微一笑:“伱们来找孤说这些有何用?自太宗爷时便定下了规矩,藩王不准过问藩地军事。” 安化王此人很有心计。他虽有野心,不甘于在鸟不拉屎的西北当个郡王。但他不会轻易向人表露自己的野心。 安化王补了一句:“你们的顶头上司是姜汉姜总兵,李增李镇监。你们诉苦该找他们去诉。” 周昂道:“殿下。姜总兵、李镇监我们已经找过了!他们是刘公公的人,怎么会帮我们?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