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2章 雪花的使命(二合一)-《战地摄影师手札》


    第(3/3)页

    卡尔激动的说道,“战争结束之后,我成了一位喜剧演员,现在和科农大哥是搭档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两个是搭档?”卫燃惊讶的看着坐在自己身后的科农。

    后者平淡的笑了笑,“还记得我让你朝那辆半履带装甲车开枪吗?我把那件事写成新闻寄回了真理报,但很快就露馅了,那篇报道根本没能登上报纸,我也差点儿被送进劳改营。”

    “后来在我的劝说下,科农就留在了芬兰。当然,之前的科农已经在伏击德国人的时候死在雪崩里了。”卡尔兴奋的说道,“多亏了在那座猎人小屋里你给我的那些巧克力,莎图不但答应了和我约会,而且现在是我的妻子和经纪人了,我们还有个漂亮的女儿。”

    科农指了指自己的脸,“我的眼罩就是他那个调皮的女儿的杰作”

    “所以你们两个现在是喜剧演员?”

    “准确的说只有我是”

    卡尔得有的拍着胸脯说道,随后又一把揽住科农的肩膀,“科农大哥专门负责给我写稿子,这次是应邀来纽伦堡演出的。维克多,你呢?你怎么也会来德国?而且还成了出粗车司机?”

    “额...”

    卫燃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,而科农却像是猜到了一个足够说服自己的答案,接过话题说道,“不管你怎么在德国,我们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喝一杯?”

    “这个提议不错!”

    卡尔不等卫燃同意便抢先说道,“我记得那间画廊对面就有一个酒吧的,我们送完送去就去那座酒吧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你们要送什么东西?”卫燃一边启动车子,一边鬼使神差的问道。

    “还记得暴风雪中的猎人小屋里,那个没能活下来的德国士兵雅尼克吗?”科农感慨的说道,“当时贾森医生把他的遗物交给我,希望我有机会能送回去。但一直到半个月前,卡尔的女儿不小心打翻我抽屉里的墨水瓶,我才想起来一直没有完成这份托付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科农打开一直拎在手中的公文包,从里面拿出个糖果盒子打开,取出一个被墨水泡过的证件给卫燃看了看,颇有些忐忑的说道,“希望那位士兵的家人不会怪我。”

    “要怪也该怪我的女儿”

    卡尔无奈的说道,“或者怪我的爸爸,自从战争结束后,他每天都把自己喝的醉醺醺的,如果不是他,我的女儿也不会跑进科农的办公室。”

    “说起来,马克拉大叔过现在过的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像个苏联人一样,几乎每天都喝到烂醉。”

    科农头疼的说道,“那个老家伙几乎成了我的创作源泉,最近半年来,卡尔的很多表演都来自那个每天都闹笑话的老家伙。”

    “真好”卫燃感慨的喃喃自语道。

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说真好”

    卫燃稍稍加大了音量,“战争结束了,我们都还活着,而且还能恰巧遇到。最主要的是,你真的成了喜剧演员。”

    卡尔怔了怔,颇有些恍惚的说道,“我的艺名叫弗洛里,是科农帮我起的。”

    “是弗洛里送给你的”科农一边摩挲着脸上的眼罩一边纠正道,“我现在的名字叫贾森。”

    “看来只有我还叫维克多”

    卫燃说话的同时转动方向盘,操纵着车子在一家挂着风车标志的画廊门前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稍等我一下”

    科农说话的同时推开车门,走到街对面的画廊门口,将那个糖果盒子放在了画廊门口。

    等他重新钻进车里,三个人仿佛都失去交谈的玉忘,全都目光灼灼的看着车窗外的画廊。

    时间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,一个干瘦的男孩儿拎着书包,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一路飞奔着冲向了画廊。

    在经过门口的时候,这个男孩儿弯腰拿起糖果盒子摇了摇,随后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。

    隔着画廊的橱窗,三人看到了一个从楼上走下来的女人,看到了她在打开那糖果盒子之后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的样子,更看到了那个手足无措的孩子安慰自己母亲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那个孩子叫诺亚,诺亚·穆勒”坐在驾驶位的卫燃轻声解释道,“他是那个叫做雅尼克的德军士兵的儿子。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知道?”卡尔忍不住问道。

    卫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而是借着后视镜看着科农提议道,“要去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吗?”

    “算了吧”

    科农摇摇头,“人都已经死了那么久了,不如给那个女人一些希望吧,或许那样会比较煎熬,但至少能让她有活下去的动力。好了,我们去喝一杯吧。”

    卫燃张张嘴,明智的没有试图改变些什么,老老实实的跟着卡尔和科农钻进了临街的一家小酒吧。

    这一晚上,卡尔和科农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战后的经历。聊着他们在芬兰取得的成绩,聊着卡尔和那个叫做莎图的姑娘组建的家庭以及诞下的孩子,甚至还聊起了科农曾经试图开个甜品店惨遭失败的经历。

    随着一杯杯酒灌进嘴里,三个人脸上的表情也从开始的兴奋到后来的感慨,乃至对那场已经结束了十多年的战争的看法,和他们在战争中失去的以及获得的东西。

    不知道什么时候,早已经喝多的卫燃只觉得眼前的两个人越来越模糊,最终彻底失去了意识,并紧跟着又立刻恢复了清醒。

    当视野中的白光散去,周围终于变成了熟悉又陌生的酒店房间。而那支金属本子也自动翻到了第十页,任由那支金属羽毛笔在那张黑白照片下“唰唰唰”的写出了一行行的文字。


    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