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章 朔夜04-《全世界都在等我叛变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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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握住了秦湛的手:“但弟子会陪着师尊一同去魔域问个答案。”
秦湛听了,忍不住发笑。她说:“你怎么去呀,一个司幽府君就能拦下你了。”
越鸣砚答:“他会拦不住我的。”
秦湛盯着越鸣砚看了一会儿,也不见他有半点儿迟疑的样子,最终也只得点点头:“好吧。你和我一起,也许一剑江寒这家伙还安心一点。我也是不懂未来的我到底是怎么想的,和一剑江寒做朋友。”
秦湛嘀咕着,说着诸如“审美坏了”“是不是天下剑修死绝了”之类的话,听得越鸣砚无奈,小花直发笑。
三人跟着朔夜爵在北境雪谷里行走。
走着走着方越觉得心惊,雪谷看似全是白茫一片,只有零星的山石与树,是极难布阵结界的地方,可跟着朔夜爵走,方才发现走的每一步都是玄阵,若非他领路,众人怕是寻上十天半月也找不到通往他住处的入口。四境只听说过朔夜爵医术高超,倒是从未有人知道他对结界阵法也有研究。
也是了,他被逐出阙氏便是因为研究时间阵法与返老还童,说他对结界阵法一窍不懂反而才惹人生疑。
过了结界,众人也总算是见到了朔夜爵住的地方。
那是一处搭了木棚的山洞,洞里被布了阵开了天窗,阳光入得了内,风雪却进不得。加上朔夜爵本身便是个喜好享乐之人,这洞穴被他布置的堪比白术王宫,甚至奢华更甚。
洞里铺着万金的毛毯,金色的炭炉里燃着稀少的火炭。屋里的温度几乎要和屋外呈现两极,而到了屋内,朔夜爵才像是活了过来,脱下了厚重的大氅,苍白的脸色上也回复了一点血气。
小花也是医者,自然一眼便看出了朔夜爵气虚体弱,莫说和修真者的身体比,他怕是连凡尘里的寻常农夫都不如。至少农夫可不会因呛了两口风,身体便有发寒的预兆。
朔夜爵回了屋子,先给自己配了药,面色不改地喝了下去,而后才看向跟来的三人,指了一处说:“病人坐下,其他人随便。”
秦湛坐了过去,越鸣砚不放心便陪在一旁。小花正是好奇心重的时候,忍不住左右去看。朔夜爵心疑着她的眼睛,便也不拦,随她去玩。
见秦湛坐了下来,朔夜爵也不拿任何的用具,甚至连阙氏金针也不用,径自坐在了秦湛的面前,伸手连点她身上多处穴位,右手一张一扬,竟是将秦湛周身滞涩的灵气走向都绘在半空之中。
他的做法实在是奇诡又闻所未闻,一时无人敢打扰他,只见他指尖微动,在秦湛头颅上几处大穴试探寻诊,而后以拇指点于她眉心处,搅得秦湛只觉气血翻涌,差点吐出一口血来。
朔夜爵这才收手,道:“的确是咒。”
越鸣砚皱眉,他扶住秦湛,同时问道:“那前辈打算如何诊治?”
朔夜爵答:“解咒啊,不然还能做什么。”
朔夜爵道:“你看着我也没用,解咒要是这么容易,阙氏也不会让你们来寻我。是阙氏让你们来的吧。”
他见两人未否认,冷笑了一声,说:“也不用怕,我既然答应了,就不会中途撤手。这咒虽然下得不怎么样,解起来也没那么容易,先喝三日药。”
秦湛忍不住问:“解咒为什么要喝药?”
朔夜爵问:“治病为什么要用针?”
秦湛:“……”
秦湛不再多话。
朔夜爵开了药单,越鸣砚本以为这药需得他先离北境去置办,却不想朔夜爵这里倒是齐全,只需要他去熬药就行了。
越鸣砚取了药便要去替秦湛熬药,秦湛则因朔夜爵先前的行为有些气息不稳,干脆盘腿调息。
屋里一时只剩下花语和朔夜爵。
朔夜爵看了她一眼,问:“你是巫祝之后?”
小花迟疑片刻,但又想起阙如言的嘱咐,所以点了点头。
他垂下眼不知想到了什么,微微笑了。朔夜爵向小花招了招手,温了声线:“你来。”
小花迟疑了两步。
朔夜爵淡声道:“你宁可信任两个可能最后要拿你当杀手锏,用你的命来威胁我整治的人,也不愿意相信你的同族吗?”
“你既然是有这双眼睛,便看得明白吧。”
小花轻声说:“我的眼睛没什么特别的。”
朔夜爵闻言皱眉,他本以为这是因为小花被阙氏的人洗了脑,反以为自己是异类才会这么说,刚打算要重新让这孩子明白何为巫祝,却先注意到了她脑内气血流动。
她的灵脉被金针截住,这根针帮她控制住了自己的眼睛,手法非常漂亮,而且果断。
就像是他的手法。
朔夜爵的手顿住了。
他对小花说:“秦湛是阆风的人,你也是阆风的弟子。”
小花说:“对,对呀。”
朔夜爵沉默片刻,他问:“阆风阙如言,她和你什么关系。”
小花答:“是我师父。”顿了一瞬她又补充,“很好的师父,她带我回家,家里一开始不肯让我再跟她出门了,师父费了好大的力气,才让我能重新回阆风。”
朔夜爵笑了一声:“我就说,你返祖的现象如此显著,阙氏怎么会不知道,阙氏既然知道,有我在先,怎么未将你严格看管,甚至还让你入了阆风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小花看着朔夜爵,他说着“原来如此”,脸上的表情却生冷而僵硬。小花又想起阙如言的叮嘱,她虽有些舍不得,却依然从自己的乾坤袋里,取了一朵无名的小花。
那是一朵蓝瓣黄蕊的花。
朔夜爵的视线停在了那朵花上。
小花将花递给朔夜爵,忐忑道:“师父说,若是曾祖爷爷不肯替剑主治病,就让我送这个给曾祖爷爷。”
小花道:“她说这能让你高兴。”
“你……要吗?”
朔夜爵的眼里清晰地倒映着这朵脆弱的、春日里的花。在雪谷严苛的环境下,这花怕是一出门便会变成冰碎了,就算留在室内,也存不了两天。
可朔夜爵依然伸手接过了花。
他坐在椅子上,身形清癯面色苍白,眼里映着花却也没有半点儿春日暖意。
可他接过了花。
“花啊。”朔夜爵微微笑了,“却是许久未见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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